《痴人说梦:红楼梦癸酉本精读注评》【第十回(吴祖本)】金寡妇嗔姤凝曦轩 秦可卿淫上天香楼
草木痴人
话说金荣因人多势众,又兼贾瑞勒令,赔了不是,给秦钟磕了头,宝玉方才不吵闹了。大家散了学,金荣回到家中,越想越气,说:“秦钟不过是贾蓉的小舅子,又不是贾家的子孙,附学读书,也不过和我一样,他因仗着宝玉和他好,他就目中无人。他既是这样,就该行些正经事,人也没的说,他素日又和宝玉鬼鬼祟祟的,只当我们都是瞎子,看不见。今日他又去勾搭人,偏偏的撞在我眼里,就是闹出事来,我还怕什么不成?”他母亲胡氏听见他咕咕嘟嘟的说,因问道:“你又要争什么闲气?好容易我望你姑妈说了,你姑妈千方百计的才向他们西府里的琏二奶奶跟前说了,你才得了这个念书的地方。若不是仗着人家,咱们家里还有力量请的起先生?况且人家学里,茶也是现成的,饭也是现成的。你这二年在那里念书,家里也省好大的嚼用呢。省出来的,你又爱穿件鲜明衣服。再者,不是因你在那里念书,你就认得什么薛大爷了?那薛大爷一年不给不给,这二年也帮了咱们有七八十两银子
且说尤氏一大早听家里老婆子说秦可卿那日容留宝玉睡他屋里,便有了心,叫了老婆子问个究竟。那嬷嬷道:“老身与他说了,那里有个叔叔往侄儿房里睡觉的理,他反笑着说,他能多大呢,就忌讳这些个。我就不说了,等好大会儿我进去看时,看到小哥儿裤子都湿了,只当他尿床了,正要替他找个裤子换上,却见他那里黏黏糊糊的不象是尿床,心里明白了大半。忽听小丫头议论说,他们偷看到你儿媳妇拿手替小哥儿打手铳,我想虽不是个事儿,可终不免有些猥亵,兴许是小丫头看花了眼,他是在帮小哥儿盖被子呢。若是如此,这些小丫头也是该死,岂有胡说乱道的。”尤氏听了,心内一沉,思到:“小丫头绝不会非议主子,定是儿媳妇见宝玉生的俊俏,禁不住做了不耻之事。”可又不好寻他是问,心里生闷气,一脸怒色出门去了。
话说贾蔷赶来赴约,喜气盈腮,却见贾珍迎了出来。愕然笑道:“老爷不是在十里街吃酒聚友吗,怎么回来了。”贾珍笑道:“你是来找蓉儿的罢,他往街上买纸笔去了,进来坐坐罢。”贾蔷笑道:“也没什么大事,就是薛大哥想请蓉哥吃酒,要我来找他。既然他不在家,我改日再来找他。薛大哥在那边还在等我回话,我就不逗留了,告辞。”贾珍笑道:“也好,等蓉儿回来,我告与他知道。”因命小厮送客。贾蔷笑着摆手道:“不必了,我先行一步。”匆忙走了。贾珍目送他走远了,急忙赶回来去找秦氏,却见秦氏已经穿戴齐整,上前懊悔道:“我多喝了几杯,竟然做起胡涂事来,实在惭愧。”秦氏笑道:“老爷不必自愧,做儿媳的伺候老爷是应当的,有话就请说,不必客气。”贾珍不语。秦氏低声道:“这里人多眼杂,我立刻要去天香楼厕间更衣,那里没人,你到楼上看看焦大打扫的怎么样了。”说完命瑞珠跟着出去了。贾珍会意,见无人旁听,也匆促走了出去。
且说尤氏哭哭啼啼回去,不好独承此事,把天香楼一事告与邢夫人。邢夫人听了大怒,喝道:“这还了得。”又去找王夫人。王夫人正与贾母说笑儿,看见邢夫人来了,要他好生坐了。邢夫人见没有旁人,冷笑道:“咱们贾家以后可没脸见人了,祖宗的颜面也不要了。”贾母惊讶道:“贤媳何出此言,又为何事而来。”王夫人也诧然望着他。邢夫人乃把天香楼捉奸一事细细说了,贾母听了,差点没有背过气去,喘吁吁道:“天神老爷,我也不活了,谁承望生下这样不肖的孽障。”不禁老泪纵横。王夫人惊诧道:“这样伤风败俗的事,须告诉大老爷,老爷知道。”贾母捶胸顿足道:“那孩子我平日看他温柔懂事,谁曾想竟是这样一个人,白辜负了我的心,我白疼了他一场,赶快把他送回他父亲那里去,我不能瞧。”王夫人道:“他父亲早归天了,家里没有人了。”邢夫人冷笑道:“如此不齿之事,就这样轻易打发回家了,焉能服众。”贾母气的心窝疼,王夫人急忙唤鸳鸯上来,搀扶贾母回去了。邢夫人怒道:“快把珍儿那个孽障叫来,他父亲不管他,我替他教训儿子。”下人答应一声去了。一会回来禀报:“珍大爷抱病不愿来,在家静养呢。”邢夫人更是气的目眦发直。尤氏回到宁府,忿犹未尽,闯入秦氏房内口角,只见秦氏躺在床上,宝珠端着茶碗,拿着汤匙给他喂药。一回头看见尤氏进来了,笑道:“太太来了。奶奶病了,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,身上烫的厉害。”尤氏撇嘴一声不吭出去了。秦氏见婆婆走了,满脸是泪哭道:“我这病怕是治不好了,我还是死了罢。”宝珠不解道:“奶奶是怎么了?”秦氏泣道:“你不懂,快去看看瑞珠在那里,我要见他。”宝珠答应了去找瑞珠。不大会儿进来了,说道:“蓉大爷在院里叫了几个小厮捆绑了瑞珠,说要关马棚里。老爷骂他儿子,不要他捆,正在呵斥儿子呢。蓉大爷拗不过,只得放了瑞珠,老爷把瑞珠带走了。”秦氏叹道:“是我连累了他,我有罪。”宝珠听不明白,心里盘算半天,不知所以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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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介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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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金寡妇嗔姤凝曦轩 秦可卿淫上天香楼》一回,如一幅脂粉迷香下的堕落画卷。 从学堂的争执与少年的情愫开端,喧闹背后,宁府深宅正暗藏腐朽之气。天香楼的香雾掩映间,秦可卿的柔艳与罪孽交织——她既与贾蔷偷欢,又与公公贾珍沉沦,情与欲在金碧之境中翻涌成灾。 一枝遗落的金簪,揭破了这场秘事,也敲响了贾家的丧钟。繁华如梦,香魂如雾, 她的柔情,是梦的幻象;她的堕落,是盛世将倾的序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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